读书园地

                                                   ◇ 何  定

       张堰镇河泾农家书屋有三位老常客——老张、老王和老季，三老均年过花甲不服老，且更不服对方，村民戏称他们为“河泾三老”。“三个女人一台戏”的俚语，被他们演绎为“三老一台戏”，他们与书屋结下了不解之缘，书屋也为他们的生活增添了色彩。
       老张自称为故事老人。他总喜欢一群女人小孩围着他吹故事，每当人头攒动时刻，老张神采飞扬、唾沫四溅，那得意劲不亚于吃了三碗红烧肉。然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老张故事库枯竭了，听众渐少，得意劲没了。老王和老季笑他是走进了死胡同，对他说： 去农家书屋“催”点货吧！老张抹下脸皮走进了书屋，一番苦心攻读，可谓“博览群书”，有人说老张看的书可装满一小车，也有人说老张记的笔记有八大本。走出书屋的老张真是胸有成竹，每每看到老王、老季，眼神中流露出一种故事王的傲然之气。他周围的女人和小孩又多了起来，一到傍晚讲故事的时候，他的唾沫又飞溅开来了： 什么《200个经典故事》、《阿基米德借刀杀人》，还有《中国帝王后妃陵墓之谜》、《落霞——中华文明落后于西方的18个瞬间》、《现代化工与金山的发展》，等等。这许多故事，古今中外，无所不包，还具有哲理性，老王、老季也不时混在人群里听个热闹。每到这个时候，老张吃“三碗红烧肉”感觉又来了，拍着巴掌说： 这些都是从农家书屋淘来的。
       老王自诩是种菜老人。他那一亩三分地可谓是河泾村的菜地经典，茄子一串串红白相间，芹菜一行行青翠欲滴，玉米一株株彩须飘拂，冬瓜一颗颗长大圆实。菜的样子好、口味好，而且比别人提前一周半月成熟，馋得老张、老季直往菜地跑。老王吃不完的菜，喜欢送人和去卖，他不完全图钱，图的是口碑和人情，喜欢别人说他是种菜能人。每当见到老张、老季时，总说： 拿吧、拿吧，半是慷慨，半是炫耀。但老行家也有尴尬的时候，有一年天旱虫多，老经验失算，菜地几乎干瘪无收，人们还说老王翻不出新花样啦，他坐在田埂上苦思冥想，没了往日炫耀的神情。老张、老季走过去学着他先前的口气说： 去农家书屋“催”点货吧！老王也抹下脸皮走进了书屋，戴着老花眼镜看起了《农业实用新技术100项》、《蔬菜瓜果新品种及无公害栽培技术》、《节能日光温室蔬菜栽培技术》等书籍。不久，老王的菜地翻起了花样： 塑料大棚支起来了，里面排起木架子种起菌菇；不知从哪里弄来了山里野菜种子，搞什么原生态种植；菜地用塑料栏围了起来，说是养殖青蛙实行生态治虫。害得老王屋里逢人就说： 都这么把年纪了，还玩什么新花样。功夫不负有心人，如今老王的菜地： 品种“野”，用药少，上市早，口味鲜。老王又神了，他再看老张、老季时，头又仰得高高的。
       老季自号是健身老人，常在村民健身点，练呀动呀，患有高血压，还要天天长跑3公里！老王、老张劝他适度运动，老季反讥说： 生命在于运动。就是这位健身老人在一次长跑后小中风住院，老王、老张在他出院后去看望时，也学着他先前的口气说： 去农家书屋“催”点货吧！于是老季也抹下脸皮走进了书屋，把一大叠的《血液系统疾病1000问家庭急救——关键的15分钟》、《健康100年中老年医护宝典》、《农民健康饮食指南》等书籍捧回了家，还去医院拜师学医。养好身体后的老季，带动了一些老年村民开展养身运动，当起了健身老师。每当看到老王、老张时，老季笑着说： 在农家书屋各有所得吧。
       书屋管理员把“三老”看成“三宝”，对“三老”说： 你们“三老”搭一台戏吧。于是农家书屋场前，每到一定时间，“三老”登台表演： 老张古今中外故事吹得引人入胜，老王种菜经验讲得头头是道，老季养身知识说得细致入微。一些村民笑着说： 书屋门前“三老”有三气——红烧肉的神气，野生菜的灵气，健身人的精气。
                               （作者系金山区张堰镇秦山村退休职工）

                              荣获2011年上海"农家书香"征文活动二等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