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园地

                                            ◇ 段诗琪

        正如北京科技大学教授赵晓对本书的评价所言：“如果说人类真正的智慧在于‘认识你自己’，那么在你耐心阅读完丹尼尔·卡尼曼的这本书之前，请千万小心说你已经认识了你自己。”而此时的我已经开始质疑自己长期以来的很多固有看法，并试图改善自己的思考和观念。
                                          不可靠的，有时正是你的“眼见为实”
        “眼见为实”常常是我们确定真相的标准与法则，凡事存在不确定性抑或难以置信时，一句“此事是我亲眼所见，无半点虚假”便会让我们瞬间当下立判，甚至下定决心。然而，事实却并非如此。
        《思考，快与慢》这本书的一大特点，是利用了大量的实验和案例的客观事实，来反映一些看似并不可能的结果。其中，我对其引入的“看不见的大猩猩”的实验内容非常感兴趣。若人为地把人的思维划分为“系统1”和“系统2”，这种毫无间歇的系统衔接着实是人类思维的完美演绎。当我们开启“系统2”，把大量精力集中在某件事上的时候，往往会忽视除此以外的其他事物，以保证自身任务的圆满完成。在这种情况下，即使有罕见出奇的情境发生在我们的视觉范围内，也很难引起我们的注意力。而当回顾已发生的事件，我们仍会理所当然地坚持己见，认为自己所见为实，绝不会有差错，甚至直到事实摆在眼前，也难以承认自己的过错。
        这样的事例比比皆是，在我们的生活中处处可见。就像那两条箭头方向相反的线条一样，无论怎么看都是长短不一，即使用刻度尺衡量过，在视觉效果上也很难辨别出来。而那三个身高相同却被画在立体空间背景下的图片则更具欺骗性，除了少数专家以外的大多数人都无法识别。由此可见，这些我们“眼皮子”底下的东西，到头来却是最不可靠的。
        我们的大脑有快与慢两种作决定的方式。常用的无意识的“系统1”依赖情感、记忆和经验迅速作出判断，它见闻广博，使我们能够迅速对眼前的情况作出反应。但系统1也很容易上当，它固守“眼见即为事实”的原则，任由损失厌恶和乐观偏见之类的错觉引导我们作出错误的选择。有意识的“系统2”通过调动注意力来分析和解决问题，并作出决定，它比较慢，不容易出错，但它很懒惰，经常走捷径，直接采纳系统1的直觉型判断结果。
        看到这里，我不禁联想到很多生活里的很多点点滴滴。我们经常会下这样的评论，“一看就知道他是坏人”，“那个又吵又闹魁梧蛮横的一定是在仗势欺人”，等等。结论常常由此产生，且观念根深蒂固，即使有时我们有意识地想去寻找证据来佐证自己的观点，也常常以支持自己的第一判断为初衷。“系统2”走了捷径，而我们对自身的判断深信不疑。这便造成了很多误解与偏见。我很喜欢韩寒关于《傲慢与偏见》这本书所说的一句话，他说“我很喜欢这个书名，很多人觉得我傲慢，但那只是偏见”，以“系统1”、“系统2”的角度理解，再合适不过。
                                       “诚实盒”上的眼睛
        关于启动效应的完美展示案例，“诚实盒”以及张贴的横条让我眼前一亮，十分有新意。同样的“诚实盒”，同样的茶水咖啡资费标准，在张贴“鲜花”或“眼睛”的时段，投进“诚实盒”的钱的平均值有着明显的差别。难道这双“睁大的眼睛”即便是图片、是虚拟的，也能起到如此不同的效果？
        这使我回忆起大学期间，楼下微波炉旁也有一个“诚实盒”，资费标准贴在墙上，01元/分钟，那个“诚实盒”常年摆在桌上。每次路过的时候我有注意到这样的细节，当宿舍管理员在的时候，即使并没有留意用微波炉的同学，一般用过的人也会自觉往里面投钱，是否符合资费标准我并无法确定；而宿舍管理员不在的时候，却很少看到有用微波炉加热的同学投钱进去。几毛钱我想对于大多数人来说都不是负担，甚至毫无感觉，那么当那双“眼睛”不在的时候，理性的学生有什么理由吝啬呢？
        这大概就是我们身体中的那个陌生人帮我们做了决定，而我们并无察觉、毫无意识。“系统1”带给你的各种印象经常会变成你的信念，而且是你作出选择和展开行动的动力源泉。它可以将当下的情形与新近发生的事情联系起来，再结合对近期的各种预期考虑，对发生在你身上或你身边的事作出心照不宣的解释。“系统1”包含了对这个世界的认知模式，能立即估测哪些事情是正常的，哪些是出人意料的，而你的所有判断活动几乎都是在这一系统的指引下毫无意识地完成的。在我的理解中，我们生活中常说到的“第六感应”大抵如此。身体中的陌生人帮我们作出了判断和决定，并下意识指导了我们的行为，循其原因似乎并无依据，实则是我们自身根据知识积累、人生阅历作出的快速直觉性判断。
        因此，在我们的生活中涉及到需要自觉行动的场景，诸如公共物品的使用等，如果能够作出明显标识，引起广大人民群众的共同监督，无形中增加“眼睛”的数量，群众的自觉性也应当会大幅提高。
                                         放手执念，全力而为
        记得书中有一案例提到，当一名教师按照顺序一份一份批改学生的论文时，学生个人的数次论文成绩惊人地相似，尤其受到第一篇论文成绩的影响。因为教师有理由相信能把第一篇论文写得极好的学生即使在第二篇论文中出现差强人意的错误也是可以理解的，因为他有这个能力写好，理应拿到较好的成绩；反之亦然。这种评分的相似性并未教师有意为之，类似的情形在我们的生活中也无可避免。
        凭一己之力难以改变大众所为。因此，从这个案例中我有一点小小启示：　放手执念，全力而为。
        我们已经意识到“系统1”和“系统2”对思维的影响，偏见和误解在所难免。如何从个人的角度出发，放手固有的不客观的执念对自身来说意义重大。“系统1”的反应有些类似于本能反应，在做出决定之前，放缓思维，从多种可能性全方位考虑，将会有效避免不必要的错误。这本身存在难度，因为很多情况下是无意识的，因此涉猎相关知识和从现实生活中汲取经验并加以总结将会有所帮助。放手执念，对个人而言，也是稚嫩向成熟的转变。
        既然大多数人无法摆脱第一印象的干扰，或多或少地把第一印象中的感受带到后续的评价中，那么在每一次工作和表现中全力以赴就是最优选择。其一，一贯的优秀表现可以加深良好印象，并产生积极的叠加效应；其二，及时出现纰漏，也并不会因此产生过大的负面影响，因为大家有理由相信，凭之前的优良表现，偶尔的错误并不足以说明问题。我们在认识自身并改善自身的同时，有意识地汲取精华，用于处理与他人或工作相关的事物，将会起到较好的效果。
        《思考，快与慢》使我第一次如此清晰明了地认识到，日常中我们看似正确无误的思考有可能是极不可靠的，虽然第一反应大多正确，但有时却会造成完全相反的错误观点。我开始尝试理性地去理解生活中的方方面面，正确地认识思维的局限性。毕竟，思考，有快有慢，还需在学习和积累中寻找正确方向。
                                     （作者系崇明县三星镇沈镇村大学生村官）

                          荣获2012年上海“农家书香”征文活动优秀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