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杨蕾蕾
爸爸也是个爱书之人——是个超级军事迷,整理我家书房时,有一整箱都是爸爸的书,当然除了军事的,还有其他方面的,有一半是上世纪的,还有一半到2006年戛然而止,我问过他为什么不买了,他说,他看电子书了,网上有。不过书没有离开过他的生活,床头柜上,盥洗室里,饭桌上,到处都有它扩张的痕迹。
而且,平时他走进我的房间来看看时,会时不时翻翻我桌上或摊开或没摊开的书,有时,是安东尼·德·圣-埃克苏佩里的《小王子》,记得老爸刚把书买来时,我们俩在书的扉页上互为留言,像一场读书漂流活动,更是我俩之间的秘密约定。现在书就躺在我的床头柜上,有时会翻开在某一页,算是与他交流。读书的老爸是极为耐心的,他也会说“我看见一幢漂亮的房子,砖墙是粉红色的,窗户上有天竺葵,屋顶上还停着白鸽……”;有时,是列夫·托尔斯泰的《安娜·卡列尼娜》;有时,是吴承恩的《西游记》;有时,是白落梅的《你若安好,便是晴天》……
可以说,这样一个家就是书虫之家。
一
话说,林海音读书时有一口袋花生,苏子美有一斗酒为伴,我读书有一张床、一个书友就已足够。
好书可以不用正襟危坐,除非是严肃的书,可以放松地读,但须投入。好书可以在床上读,可以趴着,托着腮,可以抱着膝,可以仰面躺着,只要光线够好。畅快了,或疑惑了,或难过了,可以张开双臂,仰面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那里因年久而有了一条长长的裂缝,或笑着、乐着,或微蹙着眉,或恼着(为着情节的发展与自己的臆想不同),或因难过而噙着泪,……书,最好不要一口气读完,留点悬念,捻上灯,打开房门,让空气流通,走上阳台,深呼吸,那时,一抬头就能看到太阳、蓝天、白云,有风,有梦,或许还能听到从远处——很远或不远的地方传来的琴声与歌声……
你一定会感到有话要说,或许只是对自己说,为着好梦,为着春风拂面,为着好书,畅快淋漓。
既然,屋可谓之“书虫之家”,床也可谓之“书虫之屋”。
二
站在书城前,会仰望这魂牵梦萦的建筑,想着自己想看的书在哪一层,心中默数。
我已经抱着书坐在角落里看了,我看到了很多像我一样安静而专注的人,青年人、中年人、老人、孩子,而老爸,俯身挑选,柔和而期待的目光久久注视,翻开书页,用手划过纸张,检索着目录……
去书城,是无与伦比的满足。
可以说,书城就是书虫之城。
那么对于每月邂逅的杂志呢?
三
不知道为什么,我更愿意每个月找个时间去逛一次书报亭——真可谓之“书虫之亭”,去的路上,春暖花开,当见到书报亭阿姨熟悉而亲切的笑脸,当老爸与我一样下车挑书,莞尔一笑,很像是老朋友见着老朋友,当指尖触到书的封面,我感受到了起伏,触到的——那是文字。有种想踮起脚尖跳芭蕾的感觉,太快乐了,想要转圈。(这岂不是“书虫之舞”!)可我不会急吼吼地立即翻开看,坐上老爸的车后座,耳边没有汽车或近或远的聒噪,有的只是风的相伴,阳光的随行。我一伸脚,就能碰到路上漆成乳白色的栏杆,发出风铃一般的声音,好听……
我感觉,此文是写给书的,亦是在与爱书之人分享。
(作者系青浦区徐泾镇在读初中学生)
荣获2012年上海“农家书香”征文活动二等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