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园地

                                             ◇ 黄文元

        十年磨一剑。我们读书社成员共同的书友顾此彼（顾挺）经过十年辛苦努力编著的《崇明话大全》于2010年8月问世。承蒙顾此彼慷慨相赠签名本，并盖印鑑。我作珍藏本经常拿出来品味、品赏、拜读。阅读之下，有了一些粗浅的想法，不揣简陋，说出来与诸君探讨。
        搜集齐全。这是《崇明话大全》最显著的特征。全书共220多万字，正文就有200多万字，含42 000词条，15万条注释和例句。诚如华裔崇明人、时年（2010年）96岁高龄的美国哈佛大学博士欧阳文模所言：“《崇明话大全》洋洋200余万字，崇明岛有史1 400年来篇幅最大，记录最完整，内容最丰富，而且是最能生动展示崇明百姓语言的典籍，一部足可堪称前无古人、后少追者之巨著。”事实也确实如此。从任何一个词条及其注释来看，堪称齐全。依据我所经历的崇明方言听与说的语言环境，很难再对其作出词条补充和增加注释。在与有关朋友谈起“齐全”时，大家感受相同，一致赞赏，这是一本迄今为止最为齐全完整的崇明方言词典。随机翻阅，比如翻到“哈”、“蟹”，就有77个词条，138条注释。信手翻来，每条词目都是内容丰富齐全。如此丰富完整的内容，令人惊叹，令人回味无穷，最大限度地搜集到了尽可能多的崇明话。搜集整理工程之浩大，没有持之以恒的决心和毅力，是不可能做到的。词典称为《崇明话大全》，相对而言，当之无愧。
        内容厚实。厚实，从两个方面来看。书，确实厚，除去封面，1101页，这只是形象、外表。真正的厚，是内容，是内涵，厚实，有深度。词条及注释，不是就词而论，尝浅辄止，而是力求完整之下的厚度、深度，层层深入，推进，词条及注释立体呈现，多姿多彩，令人犹入崇明方言的华丽游宫，尽情欣赏，驰骋遨游，细细体会，品味，神思崇明方言的迷人魅力。读《崇明话大全》，读到“乌”字条，许许多多的与“乌”字相关的词条，注释一条一条呈现在眼前，真是目不暇接。就“乌”之下的“乌龟”为例，普通话读wū guī，崇明话龟读鸡。从本义谈到引申意义，从引申意义谈到可以是骂无良之徒，也可以鄙称妻子出轨戴绿帽子的男人。而例句更是生动有趣，较词条，注释更深入，具有可读性，“伊做子（他成了）乌龟傻僾勿得知，真叫二双三双（真是傻透。注： 二、三相加为五，五、乌崇明话中谐音，乌在崇明话中为傻，五也即借代为傻）”。从乌到二双三双，把乌字解释得比较透彻了，给人印象更深了。而有时崇明人还说：“乌龟呒耳朵，粪桶两耳朵”，也是对乌龟的生动写照，言乌子不及臭哄哄的粪桶。虽然话有点俗气，但生动形象，令人忍俊不禁。“乌龟背冒汗，出门要带伞”更是对“崇明人猜天”的具体诠释，注释为：“指起潮（潮湿）。乌龟背上潮湿兆雨。气象谚语。”书中诸如此条的许多气象谚语，为《崇明话大全》增添了崇明人生产、生活的经验总结。
        书中词条，注释中还收录了众多的崇明谚语、歇后语。至于语法中的主语、谓语、宾语、补语、状语，宾语前置等要素，在崇明方言中应有尽有，辞典中收录众多。修辞手法中的形容、夸张、双关、谐音、借代、重叠，词典中比比皆有。读辞典，品崇明方言，并不枯燥，细读之下，津津有味，有品茗回味之清香。
        学术探讨。《崇明话大全》是吴语方言中比较专门而有系统的一部著作，具有较高的学术价值。作为附录的8篇文章，是作者对崇明形成历史和崇明方言的思考结晶而形成的文字，是具有学术意义的论文。这些文章论点鲜明，论据比较充分，论证的方法具有逻辑性，引经据典旁征博引，言之有理，言之有据，成一家之言。对于作为人类交际工具的方言之一的崇明方言可以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对于崇明岛形成与围垦历史，也可以见仁见智。对于学术问题，发表各自的看法，据理论述，这是学术活动繁荣健康富有活力的表现。本辞典中论文有独到见解，从不同视角，提出自己的观点，具有个性色彩和说服力。
        崇明方言发音洪亮。就地理位置而论，介于江南江北之间的风土人情，辗转往来，互相传学，那么，语言的刚和柔，清和浊，是会融合在崇明方言中的。崇明方言成于社会交流，声音发自天然孕育。从崇明方言可辨别语言的文质，可观测民俗的厚薄，可审视民风的美丑，可体会文化的底蕴，可汇融方言的雅俗。《崇明话大全》一书，囊括了崇明方言的文质，厚薄、美丑、底蕴、雅俗，具有较高的反映崇明历史、文化、艺术的学术价值。
        近悉，顾此彼还在不遗余力多方搜集可能遗漏的崇明方言，并对崇明方言作更全面、更深入的探讨研究。我们读书社的成员，期望《崇明话大全》在今后的岁月里更上一层楼。
                                      （作者系崇明县文广局退休职工）

                          荣获2013年上海“农家书香”征文活动二等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