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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书园地

水仙却坐鲤鱼归

发布日期:2016-07-12 分享

                                              ◇ 石方明

        浮生若河,当所有的故事都跌落水底,波澜未惊时,“情”事已纠缠。
        张悦然的《水仙已乘鲤鱼去》是朋友推荐我看的。之前对于所有风口浪尖上“当潮”红人的著作,我总是有种本能的排斥,只是等到那一窝蜂的热潮退去,比如随后的夜凉如水,我才有着大片大片的安静,和阅读的微醉。张悦然的文字于我是较为陌生的,如洒在身旁的月光,优雅却遥远。原本以为又是一个擅长时髦套路的逆流悲伤、不着边际的喧嚣浮躁、禁锢于字面意义的“少年作家”,却不知,她文字的张力早已将我牢牢抓住,而往日失散的月光,也仿佛绛珠仙草,把我引入一个异度空间。
        陆一璟,作品女主角,在亲情、爱情、友情间纠结无度,让读者随其较为灰褐油彩色调的内心世界与成长历程,自品铅华洗去、涅槃重生。
                                              亲情浮沉,暗自回首暗自伤
        陆一璟的童年是灰色的,很厚重的灰,好似八月上空常常聚积盘旋的乌云,那种只属于暴风雨的乌云。它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四面八方赶来会合,不断囤积彰显力量的水分子后的这欲下非下之时的灰、沉,压得你只觉胸口猛受一记闷拳,无处可消。
        唯一对璟给予无限爱,却也是最先离开璟的奶奶,对于年幼的璟无非是一道深深的伤口。答应给奶奶买鸭绒被子和缎面刺绣对襟棉袄的璟,在刚起步的不断努力成长的美好动力中,却收到了一张永久否决书,因为奶奶突发心脏病去世了,好比开始朝目标加速狂飙的赛车,被外力强制要求刹车,结果便只能是受惯性被抛。而散落在地的,却是粉碎的心。璟对于父亲的记忆短而少,最为清晰的无非是在百般努力后得来的,却因太兴奋而摔坏的米老鼠泥人。那个米老鼠摔断头的瞬间,似乎也摔断了些许名为亲情的东西,如此微渺。在还来不及重新更新记忆库之际,父亲也在一次打牌赢钱过于激动后,因心脏病而撒手人寰了。璟的母亲曼,那个美到妖艳的女人,是璟毕生的痛楚。虽有脐带相连的血肉之亲,却无半点真正意义上的母女之情。曼的一生中,似乎只有对美貌、金钱、展现个人价值的追求,却没有半点对母亲的理解,到最后,剩下的或许还有那仍然鲜活动人的与璟之间的恨吧。
                                             爱情跌宕,几多欢喜几多怅
        陆逸寒,本因身为璟的继父而被局限在亲情圈里的人物,却成了璟的初恋,也成了璟从麻木不仁的现状中清醒过来,继而改头换面的决定因素。因从小畸形的亲情缺失,因陆逸寒的完美细腻,懵懂又美好的初恋角色非其莫属。无论他们的共处、相见却不能见,到最后的生离死别,都在无形中不断给予璟力量,说他是璟曾经对于生活的动力也不足为过。小卓,陆逸寒与其前妻的儿子,璟曾经的黯淡生涯中的又一个守护神,一盏在璟破茧前屹立黑暗中的明灯。而他们两者之间的关系,却又因小卓体内来自父亲的基因问题,变得徘徊于亲情、爱情的双重空间里。沉和,璟生命中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爱人,却像当初他自己说的那样,陪璟走过一段又一段路,却因天灾,被无情的烈火斩断所有再和璟相依的可能,真的只能是一段路而已。
                                             友情得失,何处回首何处望
        优弥,璟的又一守护神,无私地陪着璟从最难堪的窘境中一步一步往上爬,为了看到自己的希望在璟身上得以实现,看到璟达到她人生的巅峰,她甘愿为其吃苦受累,禁锢住自己四年的韶华。当璟骄傲地站在她的希望之巅向她挥手时,优弥却选择了离开,因为,她的使命已经完成,站在台前享受光鲜的,不应是永远待在幕后工作的。丛薇,一个给予璟希望的里程碑,一个给予璟动力的源泉。因为丛薇,璟有了目标,有了当作家的念头,一个她精神世界里默默给予她力量的劲敌,虽然现实有些残酷,当璟看到现实中的丛薇,那个在精神病院里接受治疗的丛薇时,无形中又摧毁了璟的一些东西,我们却只能听到一个似闷雷般的响声,至于是什么,无从考证。
        沉和说:“时间刷地一下过去,所有的东西都会变得很平,很光滑。”在历经所有爱的、恨的人远去之后,真的能荡涤出一个全新的陆一璟吗?在决定放飞最后一个与自己有情未断的腹中胎儿时,璟遇到了那个居然决定用爱再次抚育孩子的曼,璟会留下那个要乘鲤鱼归去的水仙仙子吗?情字,横竖分明,却叫人回环往复,欲生却死。
        但愿,水仙却坐鲤鱼归。
                              (作者系崇明县庙镇镇文广站员工)

                      荣获2013年上海“农家书香”征文活动三等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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