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王福友
在我租住的一间约20平米的陋室里,别无长物,却几乎被一本本的书占据。新书、旧书、线装的、精装的、平装的,长短不一,厚薄不均。桌子上、柜子上、箱子里、床头边,这儿一叠,那儿一摞,小说集、诗歌选、期刊、名著,五花八门。书是我的门面,也是我的胆。对一个爱书、惜书、嗜书者来说,这样林林总总的书,又是一笔宝贵的财富。这笔财富不能用金钱来衡量,有些书陪伴了我几十载,从东到西,辗转迁徙,从故乡到异乡,不离不弃,成为我爱不释手的精神伴侣。
从前,在路上偶尔捡到一张旧报纸,能翻过来翻过去看半天。现在,年复一年,日积月累,拥有了数百本的书,可以说是早已“脱贫”了。朝夕相伴的书,近在咫尺,随取随看。兴之所至,一册在手,就着床头小灯,可读到深更半夜。也不沏茶,也不临窗,只有一支笔常不离手,勾勾画画,圈圈点点,记一些读书随感,或写一点读书心得,怡然自得,忘乎所以。此种快慰,非读书者莫能体会。
爱书者,此生与书结缘,结的是善缘,结的是福缘。我一直认为,凡自觉读书者,尤其是那些不带功利心、不一味向书本索取者,一定是个和善之人,也一定是个有福之人。比之腰缠万贯却从不读书或无书可读之流,可以尽享一种无与伦比的淘书、择书之乐。这样的福气也是前世修来的。无论在书店、书报亭、地摊,远观,近观,一本好的书,总有无穷的吸引力,“引诱”你靠近,带着欣赏,反复摩挲半天,直到据为己有。非此,则欲罢不能。
“霸占”着半屋子的书,每每生出一种奢侈感和满足感。这些书,每一本的来历,每一本背后的故事,都值得回味。无论是自费订的、花钱买的、文友赠的,一旦属己所有,我都会一样的看重、善待。虽然暂时还没有一间像样的书房,没有气派的书橱,用来归置它们,给它们一个好的归宿。虽然有的书常读,有的书偶尔翻翻,但我从来没有刻意地冷落其中的任何一本。
我不是个速读者,从不一目十行、囫囵吞枣。我觉得那样一种贪多求快的读法,对一本得之不易的书来说,不是一种亵渎,至少也是一种敷衍。我喜欢慢读,翻来覆去,细嚼慢咽。遇到心仪对味的,我会再三重读,再四反刍。爱一本好书,如爱一位佳人,沉湎,痴迷,爱到骨头缝里。
几十年养成的爱读书习惯,使我远离了浮躁,内心宁静,与世无争。使我积累了许多知识,明白了许多人生的道理,也懂得了一个人活在这个世上该有怎样的言行,怎样做人、为人、待人才更有意义。
随着网络时代的来临及社会的转型,人们的内心变得躁动不安,追名逐利成为常态,能安于斗室静下心来读一本书的人越来越少,谓喜谓悲,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然而,网上快速地大量地浮光掠影式的浏览,带给我们的收效可能是微乎其微的,它怎堪比埋首于一本好书,逐字逐句、揣摩、咀嚼所带给我们的心灵触动呢?那种网络终将取代书本的预言,我个人认为为时尚早。喧嚣的网络,安静的书本,我更愿意择其后者而钟爱之。
一本书静静地躺在那里,它是有灵魂的。只要你走近它,就会产生一种心灵感应。只要你翻开它,就有一种气息弥漫你周身。书本上的每一个汉字都会即刻被唤醒,鲜活地走进你的内心。美丽,优雅,时尚,灵动,攫住你的魂,拴住你的心。在每一个清晨,每一个黄昏,每一个夜晚,带着你徜徉、遨游、飞翔,让你解脱,给你抚慰,为你点燃温暖的灯盏,引你走向神秘的空间。
我爱书,爱到死,一世无悔。
(作者系松江区佘山镇陈坊桥村松江报社员工)
荣获2013年上海“农家书香”征文活动二等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