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园地

                                             ◇ 费燕燕

    目送，目送光阴流逝，目送亲人离去，目送人世变迁。——题记
    《目送》是台湾女作家龙应台的一本散文集。这是一本生死笔记，七十余篇散文写尽了父亲的逝世、母亲的老去、儿子的成长、朋友的牵挂、兄弟的携手，写尽了幽微。
    作者的文字像涓涓细流，静静流淌，似是在和一位故交娓娓讲述着光阴的故事。穿梭在清新细腻的文字里，我读懂了太多人生百态，关于爱和生命的信息。
    书的篇首就是点题之作《目送》。文章可以分为两个段落： 第一段龙应台叙述了自己送儿子华安去上小学、直至儿子出国上大学十几年来的感人片段，她一次次目送孩子的离去，一次次目送孩子的成长。第二段龙应台从一个女儿的角度，回忆起自己当年由父亲送去任教大学报到，直到小货车转弯不见，她还站在原地；多年后，父亲在医院的最后时光，她默默看着轮椅上被护士推走的背影；直至最后一次深深地凝望，目送父亲的棺木缓缓滑入火葬场的炉门。两个场景，第一次是目送生命的成长，最后一次却已是目送亲人的诀别。
    文中写道：“作为父母的子女，作为子女的父母，彼此的身份，是在一生之中一次又一次的目送中完成转换。”是啊，这或许就是生命的本真。
    我们的一生，被父母目送着长大，然后我们继续目送着我们的孩子蹦跳着离开。但是我们却很少回头去张望，因为我们知道那份可以依靠的爱一直坚实地存在着，从未消失……我的父母曾跟我说，孩子，不管你多大，哪怕你老了，你还是我们的孩子。
    那一年，我考上了西安交通大学，去学校报到的那天，我义无反顾地提着行李坐上了开往远方的火车，浑然不觉身后父母默默不舍的目光。工作了，总是在母亲的关心叮嘱和目送中骑车上班，而每天晚上父母总是站在家门口，不断张望着我会出现的方向等我回家。结婚为人母后，每次与父母相聚后的别离，我们看着彼此的身影在对方的视线中变小、再变小、直至消失……从小到大，无论风雨、无论坎坷，我的父母总在我身后关切注视着我，用他们的坚强，为我撑起一片朗朗晴天。
    我早已习惯了对父母亲的依靠，只是我忘了时间是公平的。随着时间的慢慢流逝，我在渐渐长大，我最亲爱的父母亲也在不经意间青春不再。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母亲的声音开始沙哑，父亲的身躯日渐瘦小。我还没学会独自承担一切，父母却已经开始找我商量事情，家中大事小事，父母不再坚定地拍板做主，就连买冰箱这样的事情，他们也会没有主意，找我商量等我定论。我终于发现： 我的父母都老了。
    文章读到：“我慢慢地、慢慢地了解到，所谓父女母子一场，只不过意味着，你和他的缘分就是今生今世不断地在目送他的背影渐行渐远。你站立在小路的这一端，看着他逐渐消失在小路转弯的地方，而且，他用背影默默告诉你： 不必追。”我突然有些激动，心受到震颤，情绪掀起波澜，眼泪不能控制地蓄满眼眶。原来，原来人世间的亲情牵绊，不仅是相知相守的感动，亦是渐行渐远的必经路程。
    或许是年岁渐长，我越来越容易忧伤。曾经一些视若无睹的东西，在不知不觉中深印脑海。我开始在乎父母蹒跚的步伐、满头的白发，也开始担忧孩子越走越远的脚步。可是我只是一个渺小的人，一个转瞬即逝的生命，既无力挽留自己光阴中流逝的青春，又何来力量挽留自己亲人渐行渐远的背影？所有的人在永恒的无尽岁月中都只是沧海一粟、稍纵即逝。
    当读到“有些事，只能一个人做。有些关，只能一个人过。有些路啊，只能一个人走。”我停顿了一下，合上书本任思绪飘扬。出生时，我们就是一个人，生活的过程中虽然会有人相伴相随，但终究我们还是一个只是属于自己的个体。谁也赢不了和时间的竞赛，终有一天，我们会和世界上最爱的亲人朋友人告别，目送他们——生离或者死别。人生的路终归要一个人走，只是在最终的时刻来临前，我们都应学会感恩，学会珍惜身边至亲的眷念。然后，带着爱和释然，学会目送光阴，学会目送生命。
                               （作者系松江区车墩镇长溇村村委会干部）

                         荣获2014年上海“农家书香”征文活动三等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