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园地

                                            ◇ 段瑞瑞

        一觉醒来，推开窗户，冷风袭来，不觉打了个寒战，洗漱完毕，走出屋子，发现院子里不知名的小草似乎褪去了往日绿色的外衣，披着霜，好像生出了闪闪发光的白色叶子，凑近一看，那一粒粒白霜，皎洁晶莹，对着太阳的一面，银光闪烁。突然间，想起了冬日的北方，经常夜里总是格外安静，但早上开门的瞬间才发现天地早已在一夜间银装素裹，俨然成了白色的童话世界。正如那句：“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是啊，年末了，是到了该回家的日子了。
        高三那年某个夜晚，写完作业，拿起《读者》，看到一篇《我花了18年才和你坐在一起喝咖啡》的文章，便被其标题所吸引，仔细读后，我竟整宿没睡，第一次深刻地明白由于社会的公平是相对的，我必须要付出更多的努力才能获得那些在别人看来唾手可得的东西，井底之蛙的我从那一刻决定要跳出去！跳出去才能看到外面的世界。时至今日，在假日午后，我终于也可以约上好友坐在星巴克一起品味咖啡，只是感到咖啡的味道似乎更苦些，亦如这五年走过的路那般艰辛，其实想想，我们的奋斗史又何止18年够呢？
        春运，这个词，是我每年最期待见到，但又最怕见到的词语，因为它意味着，许多在外打拼一年的人们，终于可以将整年的辛劳和疲惫统统放下，踏上回家的路，可能，仍有些拥挤，但早已归心似箭。一张回家的火车票，是这个冬天最踏实的礼物。如今，离开了校园，不能再享受针对学生回家提前售票的优惠，开始加入茫茫买票大军，成功购票的难度系数更是直线上升，为此便早早开始为回家的火车票犯难了，虽然今年春运火车票已经调整为提前60天售票，但仍无法改变僧多粥少的现状，尤其是像我这般长距离且短频次的线路更是难买。一到年末，时刻关注着回家班次预售日期何时公布，绞尽脑汁筹划各种曲线救国的回家策略，发动身边同学朋友帮我抢票。即便做到如此充分的前期准备，也经常会无疾而终，那种售票系统一开，瞬间电脑瘫痪，不到一分钟页面显示全无的画面真让人无奈和抓狂，深感回趟家的不容易！无奈叹气之余只能期待明天的运气能够好些。这次回家也是，在连续两天购票未果，我只能重新调整回家路线，已经到了那种只要可以回家过年，不在乎交通方式、换乘频率、时间长短、路线距离等诸多因素的地步。最终终于成功订到了回家的火车票，虽然这次曲线救国幅度有些大，走走停停路途要用4天，共计3 000多公里，但我总算可以回家了！难掩喜悦的心情，赶快给家里打了个电话，告诉妈妈凌晨一点我就可以到家，妈妈说：“你想吃什么？我做好等你。”那一刻，脑海中依稀浮现出父母略带弯曲的背影，快5年了，怀揣梦想，在外闯荡，酸甜苦辣不愿对人讲，回家时笑容都在脸上，不能尽孝的自责却在心头沉浮。或许，有人会讲，既然这般不舍，那你为何要背井离乡？
        记得曾读过叶克飞的《年轻人为什么去大城市》，该文章对在大城市打拼还是回小城市过相对安逸的生活这个一直争论不休的问题给出了独特的见解。世间所有的选择，到最后其实都是五个字： 你想要什么？但无论如何选择，总要付出相应的代价，这就是选择的机会成本。我也曾感叹自己的故事，是一代“移民”的真实写照，祖国幅员辽阔，我却像候鸟一样辗转迁徙，择木而栖。不可否认，现行的社会体制，注定了大城市拥有更丰富的教育资源、医疗资源、生活便利。即便取得了一纸户口，跻身融入的过程依然是充满煎熬，5年、10年乃至更长时间的奋斗才获得土著们唾手可得的一切。曾经愤慨过，追寻过，如今，却学会了不再抱怨，在一个又一个缝隙间心平气和。差距固然存在，但并不令人遗憾，正是差距和为弥补差距所付出的努力，加强了生命的张力，使其更有层次更加多元。记得刚毕业时同为室友的上海小姑娘告诉我：“你好不容易考出来了，毕业之后便不要急着回去，不是家乡不好，而是你有能力在上海过得更好，难道你想让自己的下一代也这般辛苦！”是啊，所有的苦难哪会白受。可以想见的未来是，有一天我们的后代会相聚于迪士尼，讲起父亲母亲的故事，我的那一个，虽然不一定更精致更华彩，但无疑曲折有趣得多的故事。那个故事，关于独立、勇气、绝地反弹、起死回生，我给不起孩子名车豪宅，却能给他一个不断成长的心灵。我要跟他说，无论贫穷富贵，百万家资或颠沛流离，都要一样地从容豁达。无法选择出生地不能成为你妄自菲薄的理由，何时你都可以选择高姿态地活着。
        我完全体会得到《我花了18年才和你坐在一起喝咖啡》中的那般艰辛，而且我也明白我们的奋斗史又何止18年够呢？黄昏微雨后，独自倚栏间，回头想想，自己如蒲公英般飘来飘去的日子让我可以真正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这开拓了我的视野。视野，虽关乎双眼，但却是靠不安定的心，用脚走出来的，我要感谢父母给了我一个自由选择未来的空间。对于现如今的村官生活，我感到很充实，工作之余我仍不忘读书学习，第一次发现原来充实比成功更加重要。我不会自怨自艾，而是会学着看到事物积极的一面，让自己成为一个真正乐观的人，风可以吹起一张白纸，却无法吹走一只蝴蝶，因为生命的力量在于逆境中的不顺从。今后的日子里，我不希望自己变成一支旋转的陀螺，一直在原地旋转，还以为这就是人生，而是将继续努力奋斗，在梦开始的地方祈祷，希望2015的自己拥有扬在脸上的自信、长在心底的善良、融进血里的骨气、刻进生命里的坚强。
                            （作者系奉贤区四团镇平海村大学生村官）

                     荣获2014年上海“农家书香”征文活动二等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