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徐建国
暑期家访,来到了枫泾镇现代新春苑。家长是新春苑农家书屋管理员小顾。三言两语交代完她孩子的学习情况,我一头扎进农家书屋的书堆里看了起来。
自从2014年2月20日,镇党委有关领导找我谈话,让我参与枫泾文史研究会的筹建工作以来,我一直在寻找有关枫泾文史的书籍,特别是传说中的修于123年前的《枫泾小志》。据说,原书在国民党败退时被人带到了台湾,现存台湾省博物馆。
机缘巧合,在自由翻找的过程中,我竟然看到了这本书!当然不是原书,而是由上海社会科学院出版社2005年2月出版,由许光墉、叶世雄、费沄编撰于清光绪十七年即公元1891年的《重辑枫泾小志》和由程兼善编撰于清宣统三年即公元1911年的《续修枫泾小志》的合订本,666页!
我欣喜若狂,当即向管理员小顾提出借阅。碍于我老师的身份,小顾自然同意。回到家,我便利用一切空余时间阅读、摘录。好在是暑假,我有的是时间。随着阅读的深入,渐渐地,我对那时的枫泾有了直观的认识。
那时的枫泾,林木阴翳,庐舍鳞次,清流激湍,晶莹如雪,山川钟淑之气,扑人眉宇。那时的枫泾,科第相继,商贾坌集。不健讼,不好斗。士人喜诗画,妇女勤杼柚。人夸智巧,俗尚奢华。迎神报赛,縻费甚于诸方。
阅读中我惊奇地发现,枫泾这块只有2.09平方公里的土地,竟出了唐朝的陆扆、宋朝的许克昌、清朝的蔡以台三个状元!还出了53个进士、125个举人,这是无地可比的!据我所知,从科举考试开始的公元607年到科举考试结束的公元1905年共1298年间,拥有39万平方公里的云南省,只出过一个状元!
这种差异,让我深深地着迷: 究竟是什么原因造成了这种文化奇观?通过通读这本666页的《枫泾小志》,我终于明白了: 是教育,是教育造就了枫泾的人杰地灵,而这种教育又是多层次的!
首先是家庭教育。唐朝被称为内相的陆贽,就是由他母亲一手教育出来的。《重辑枫泾小志》卷七《志烈女》载:唐: 韦夫人,南康王皋之女叔,适溧阳令陆榀,即贽之母。榀卒于官,夫人训子成大儒,为唐贤相。虽然书中没有韦夫人如何教子的记载,但我们可以从收录于本书的清朝沈泓《告乞葬亲疏》中窥探一二。沈泓同样是父早亡,由其母教育成才,官至工部办事。文中有母手自督课,句释字解,寒暑不辍。凡雪夕霜宵,母子形影相吊,吞声佐读,血泪为枯。有这样伟大的母亲,枫泾儿女焉能不成才?
进一层的是兴办义塾。枫泾最早兴办义塾的是元朝的戴光远。他秉承父志创建戴氏义塾。《重辑枫泾小志》卷二《义建》载: 其父阳谷处士,患镇学之弗立,规创义塾,未遂而殁。戴光远秉承父志,度地于镇之东若干步,广袤可二十亩而赢,考正面势,召匠简材,揆日兴作;周以绕垣,环以幽篁、佳木、花径、果蹊,而潴其流泉,为支荷菰蒲之区七十亩;然后延师儒,招来学;四斋职教者各一人,生员百五十人;又恐日久办学经费不支,乃割上腴田五百亩赡之。伟哉,义士!
更高一个层次的,就是中国古代的高等民办教育机构书院了。据程兼善《续修枫泾小志》卷八《嘉善县知县江峰青序》载:枫溪旧有书院,每月朔,由县课士一次,佳构林立。《枫泾小志》虽然没有记载枫溪书院的经费来源,但通过查阅资料不难发现: 书院办学经费除官助外,主要靠民间集资、捐献和书院创收、自筹,其中学田收入是办学经费的主要来源。学生有膏火钱。南京明道书院在元代至正年间,每名学生每月有零花钱5贯。5贯即5 000文,当时书院的勤杂工每月工资才300文。另外,每名学生每天还有口粮米2升半。
正是枫泾人民重视教育,因此枫泾历代人才辈出: 唐朝一门出了两个宰相陆贽和他的族孙陆扆;三个状元,唐朝的陆扆、宋朝的许克昌、清朝的蔡以台;清朝一门三进士七举人的谢墉一家,他和哥哥谢垣、侄子谢恭铭是进士,侄孙谢昌鉴、谢扬镇,侄曾孙谢汉、侄曾孙伲谢公垣都是举人;明代编著《小窗幽记》的著名文学家陈继儒;元代大画家张观、宋朝书画家李甲、明末清初大画家项圣谟等等。
那时的枫泾,让人羡慕!我相信,现在的枫泾、未来的枫泾会更让人羡慕!
(作者系金山区枫泾镇枫泾中学教师)
荣获2013年上海农家书香征文活动二等奖